那一年,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考验。失去经济的支持,侍奉遇到瓶颈,家庭重担加增,特别辛苦。我们心里很挣扎痛苦:为什么还留在这里?什么都做不了.....”一对建立新家室的年轻夫妇,带着还未出生的孩子,踏上异文化宣教之旅。

口述:承信、以琳   采访整理:青橄榄


到更有需要的地方


承信(化名)和以琳(化名)在圣经神学院相识,结婚后被差派到西南服侍少数民族。“在老家从来没有接触过宣教,我们很想要改变,有新的尝试,在属灵视野上有新的拓展。”以琳回忆夫妻在西南期间的服侍说:“上帝透过这段经历大大开阔了我们的眼界,我们有心想去到更有需要的地方。”


经过一年的操练后,团队认可了夫妻二人的配搭、服侍的成熟度、心志等。面临去向选择时,他们把决定权交给差会:你们让我们去哪里?当时,以琳已怀孕六个月,如果不离开,留在原地有办公室和团队,环境相对比较稳定和舒适,但是要离开的话,就必须马上走,对胎儿才不会有太大影响,也有一段生活的适应期。


“不管去哪里,我们都带着宣教的心去。”他们顺服了差会的决定,远赴他乡。



在这里活下去


这里,并不是想象中那么落后、贫穷、脏乱,然而民族排斥心理却比想象中的艰难很多。”承信很快转变了生活方式,但发现事工开展遇到了很大的挑战。“我们只能表面上跟他们有生活的交集,却无法彼此建立更深层的关系。走不进他们的心里,这是开展事工最艰难的地方,让我感到无力和难过。”


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,怀有身孕的以琳刚开始水土不服,饮食上也难以适应。除此之外,孩子的出生也让她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整,包括在家庭关系、侍奉时间比例等方面的处理。


“说白了,宣教就是我要在这里活下去。那是一个最大的挑战。”以琳觉得自己跟保守、谨慎的当地人相处,很难被接纳,心理有很大的落差。曾经,她认为他们是来帮助这里人的,会被感激,但事实是,他们不得不常常面对民族人的提防甚至怀疑。



“这里,并不是想象中那么落后、贫穷、脏乱,然而民族排斥心理却比想象中的艰难很多。”承信很快转变了生活方式,但发现事工开展遇到了很大的挑战。“我们只能表面上跟他们有生活的交集,却无法彼此建立更深层的关系。走不进他们的心里,这是开展事工最艰难的地方,让我感到无力和难过。”


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,怀有身孕的以琳刚开始水土不服,饮食上也难以适应。除此之外,孩子的出生也让她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调整,包括在家庭关系、侍奉时间比例等方面的处理。


“说白了,宣教就是我要在这里活下去。那是一个最大的挑战。”以琳觉得自己跟保守、谨慎的当地人相处,很难被接纳,心理有很大的落差。曾经,她认为他们是来帮助这里人的,会被感激,但事实是,他们不得不常常面对民族人的提防甚至怀疑。


“民族人心筑起了一堵堵高墙,融入到他们生活,不是凭着口来说,更重要的是你的生命所带出来的行为。”近四年的时间,在以琳的支持下,承信全身心地投入到当地的福音事工,花了相当多的时间、精力,终于搭建起了一定的关系网络和平台。


而在这时,他们却面临了一个艰难的抉择。


为什么留在这里


由于这里的民族事工的投资太大、回报率太小、成效非常慢等问题,差会提议他们转型服侍民工或地震灾民。承信夫妇认为这里的事工更有需要留下来,并不想草率离开,“上帝给我们喜欢这里的心,呼召的感动一直都没有改变。”差会最终决定撤资。


失去经济的支持和属灵的后盾,承信一家的生活陷入了更大的困境里。那时,以琳生二胎,在剖腹产时大出血,婴儿又是早产,被送去了婴儿的保温箱里。办理出院的时候,承信手头上一分钱都没有,“这是对我最大的信心操练和考验,我没有办法解决这样的问题。”幸得当地同工资助扶持,他们度过了这一难关。



“为什么跑那么远?家里的事情也顾念不到。留在这里,却什么都做不了.....”经济的压力、家庭的重担、服侍的瓶颈,承信软弱、灰心过。他外出打工,在餐厅里做服务生,勉强维持家庭生计。以琳在家带孩子,服侍受到很大的影响,只能维持星期天聚会。“那一年,特别辛苦,心里很痛苦,可是没有办法。”


一年后,他们觉得一直这样下去,跟留下来的初衷是相违背的。当时他们生活拮据到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了,就恳切祷告上帝。一天,他们收到了神学院老师发来的一封邮件,在彼此联络沟通过后,生活费用得到了教会的支持和供应。


“这一年的操练让我们更确定:你为什么留在这里。神让我们在参与的过程里生命被建造。走向少数民族的异象从模糊到清晰,这是我们来这里最主要的方向。虽然很艰难,过后我们再回头看,神的恩典没有离开过。”



其实,当时承信一家面临的大环境也相当严峻。一场暴乱导致了他们跟外界电话、网络都不通,沟通非常难。由此产生的负面影响——仇恨在民族关系里的挑动,需要付上更大的代价去修复关系,这使得民族事工开展更加步履维艰,但他们却看到这背后隐藏的祝福。


隐藏的祝福


“上帝借用这样不好的事情转变成好的事情,让人更多关注这里,关注民族事工。”承信曾在老家教会常分享民族异象,但教会的回应往往是:我们自己的工作忙都忙不过来,没办法顾念到更远的事情。


除此之外,在暴乱中丧亡家庭的遗孤,成为承信一家长期关怀的对象。“前几年,我们一直想方设法进入到他们当中,但事与愿违。时间到了,上帝给我们开了这扇门。原来我们真的可以跟他们接触,他们也愿意接纳你。”


在教导过程里,他们慢慢看到了孩子的改变,从接受帮助到愿意成为帮助别人的人。有一位孩子的父亲在暴动的时候去世了,家境十分贫寒,他们在教会募款资助对方的生活,告诉他们:“我们爱你,是因为上帝,这些钱也是许许多多弟兄姐妹奉献,因为他们爱你,透过我们来帮助你。”


文化的差异,让他们认识到民族人的个性特征:崇尚自由,不喜欢太多束缚,奉行享受主义。“这种个性,导致他们不愿意想太多,不愿听很深的道。唯一最好的办法,看你们的行为。单单只是讲,不容易引导,但用行动比较容易触动他们的心。”


曾经,他们关怀一个单亲妈妈,女儿读初二,哥哥从警察学校毕业后参加公考做身体检查时,发现肾衰竭。作为家里的独子,原本承载家人的希望,竟然一下倒了,这个家似乎再没有希望。孩子生病时,这位妈妈向所有亲戚借钱,亲戚都很害怕,躲着不见他。承信一家常常到他们家探访、聊天、过生日,他们感受到真诚的关心,非常感动。有一次,原本她要去妹妹家,知道弟兄姐妹要去看她,她想都没想就留下来跟大家一起过年。


但并不是每个家庭都这样,以琳说:“人与人交朋友不容易,因为民族拦阻了。有时会灰心,关怀他们很长时间,他们还是不会改变。”



十年的异文化宣教之路,承信深深感慨:上帝会在不同的阶段让你看到不同的事情,目前我要做的是让教会一起看见少数民族的需要,参与到民族事工,这是大使命。


以琳很欣慰地谈到上帝所成就的工作以及教会的改变,但仍然看到民族事工前面的道路任重而道远。“如果你没有从了解开始,就不知如何为他们祷告,了解才能深入祷告,祷告才可能有投入感情。有一天,你走到这片土地,看到民族人活在黑暗里,需要被拯救的时候,你会觉得扎心,上帝也会感动你,你就知道为民族人做一些什么事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