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市吊草村约有百户人家,都是彝族人。彝族信耶稣的很少,文中的月果和姐姐是村里仅有的两家基督徒。我们一到门口,看到了坐在木椅上用绳索绑着腿、露出淳朴笑容的姐妹,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感涌上心头。不禁想起圣经里的这段话:“门徒问耶稣说:‘拉比,这人生来是瞎眼的,是谁犯了罪?是这人呢?是他父母呢?’耶稣回答说:‘也不是这人犯了罪,也不是他父母犯了罪,是要在他身上显出神的作为来。’”—采访侧记
口述:月果 采访整理:青橄榄
月果近照
我的名字叫月果,彝族人,家住吊草村,以前我们家很穷。虽然我得了脊髓空洞症,病毒液体不断流到椎管里,被逐渐撑大的椎管压迫到神经,双腿不能走路,但耶稣没有亏待我,一直供应我的生活。
今年春节时,从轮椅上用手支撑着起来上厕所,没想到“咔”的一声,一阵剧痛。手肿得厉害,感觉不太对劲,就去医院看,没想到左手关节脱臼,手臂断裂,而后经过手术装入固定手臂的钢板也断了,断裂得太严重。现在仍然不能复位,但耶稣一直帮助我,为我做很好的安排。
脱臼断裂的手肘
16年前,我就病得蛮严重了,迷信的人都说,这是因为我爷爷的哥哥被刺死了,拿我当替身,好像有一把刀刺在我身上,让我胃很不舒服。但我不喜欢这种说法,逢年过节,我都给他烧香供奉,为什么要拿我当替身?我也不懂医学,所以对自己为什么会得病感到很困惑。
后来,有一群基督徒邀请我二姐去下关聚会,她从聚会回来之后就告诉我耶稣是怎样一位神,问我愿不愿意接受,我说:"我不想拜那些偶像了,偶像一点都不能帮助我,我更愿意相信耶稣。"
自此,弟兄姐妹来探访我,向我传讲更多关于耶稣的事,让我更多地认识耶稣。那时,我走路的时候,腿已经不受控制,来回摇摆,没办法去打工。但是弟兄姐妹不嫌弃我,给我很大的帮助,不辞辛苦带我去医院看病。他们很爱我,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上帝也是如此爱我。渐渐的,我的身体有所好转。
相信耶稣的那一年,我妈妈去世了,虽然如此,我心里还是没有怨言,仍然喜欢我所信的耶稣。我妈同意我相信耶稣,死的时候也没有痛苦,耶稣知道我们所做的事情,都看在眼里。
身体越来越不好时,弟兄姐妹带我去成都、北京治疗,手术后的效果都不是很好。但我一点都不后悔去过北京、四川。当我在手术台上时,我很感谢上帝,生死都在上帝手中,上帝知道我应该什么时候离开世界回到祂那里去。
穿着彝族服装的月果和教会弟兄姐妹合影
我病成这样,村里的人背后都议论我,说的话很难听,但我不在意。彝族人都拜偶像,以前我跟他们一样迷信,现在对于病痛我心里很坦然,一点都不害怕。
但久病缠身,有时我也会想:“上帝为什么不把我的病拿走呢?”甚至想:“如果上帝把我带走,我就再也不会痛了,那也很好。”
有一次,去看医生,医生问我:“你对自己得了这个病是怎么想的呢?”在他问的时候,我心里也想“这么多人,为什么偏偏我得了这个病呢?我也想像正常健康人一样可以到处走,他们去的地方,我也想去。”
但是,我告诉他:“上帝对我很好,透过弟兄姐妹给了我很多的爱。要不是因为生病,我不会相信耶稣,也不会认识弟兄姐妹。所以,得了这个病,我不后悔。”听到我这么回答,医生也笑了:“你能这么想很好。”
我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借着这个病,我也不会认识相信耶稣。所以,上帝对我的带领是这样,我想这对我来说是好的,我愿意去顺服。
采访后记
陪伴月果十多年的阿敏姐妹坦诚地分享:这一两年每一次见到月果姐,我的状态都是落荒而逃,仿佛是得了失语症一样......
这十多年来一直陪她抗衡脊髓空洞症,一次又一次的手术,一次又一次的就诊,一次又一次的盼望,换来的是一次比一次更重的失望。
今天她把袖子撸起来,我看到她肿臂的那一瞬间,我承认我崩溃了!她的家庭、压力、重担和痛苦....面对眼前的她,我能做什么?能说什么?一切都是那么苍白无力,我只敢悄悄、偷偷地问上帝:“祢在哪里?”
一直无力面对她的我,这次终于直面了月果姐的信仰,她发自内心微笑着告诉我:“我得了这个病,什么都想过了:为什么我这样?为什么我没有好起来?为什么我没有死掉?.......这么多不好,但是我得到了最爱我的上帝,得到了这么多弟兄姐妹的爱。”
在听到她这么说之后,我释然了。虽然我们现在不明白神的心意,但是确信祂要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,如同圣经哥林多后书12:9所说:“祂对我说:‘我的恩典够你用的,因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。’所以,我更喜欢夸自己的软弱,好叫基督的能力覆庇我。”
你心若向饥饿的人发怜悯,使困苦的人得满足,你的光就必在黑暗中发现;你的幽暗必变如正午。——以赛亚书 58:10